马车上，落羽小心翼翼地为谢提析斟茶，备好了几样蜜饯儿。
谢提析掀了车帘，那暖阳斜进半面，照于他身，像是浑身镀了一层金光，苍白的皮肤成了暖白色，那半眯而重合交错的睫翼不断地一开一合，真似蝴蝶飞舞，美得让人陶醉。
嘴角是微微上扬的笑意，不露贝齿，温和得如春风拂面。
这样俊美无俦的男人，怎会是一头折磨女人的野狼？
落羽瞧得丢了魂魄，谢提析的目光在她一留，笑问：“你是子薄的掌事姑姑，在白府待了多久了？”
“回公子的话，两年了。”落羽慌忙低头。
“被他上过了吗？”
落羽被谢提析言语间的直接放浪骇住。
怔怔地，鹅蛋脸可爱极了。
谢提析放下帘子，端起了那泡的香气四溢的绿茶：“能在白府活过两年的婢女可不多呢，况且你才十四岁就当了掌事姑姑，模样很标致啊，白子薄居然没有碰过你？”
模样标致？就是在说她生得好看么......可是三公子从来不说她好看，偶尔意乱情迷时，他还会骂她丑丫头。
“奴婢是掌事姑姑，白府规矩，掌事姑姑得是清白身......”落羽喃喃细语。
说给谢提析听？倒像是说给她自个儿听。
还能等多久？她守住自己的身子，能守多久呢？
落羽只是一个本分的女孩，许是不够聪明，许是不想聪明，但她机灵，有些事情不必去想。
因为，她的身后从不是赤条条来去无牵挂。
谢提析没再发问，而是瞌上了那勾魂夺魄的双眼，小憩一会。
是她想太多，这些从小娇生惯养的公子都是一个性子，高傲，骨子里养成的高傲。
亏了她还以为谢提析是不一样的，还对三公子说的话有些动摇。
回了白府，谢提析的到来让白初和白衿设了宴席，请了百戏团里头的花旦小生，丝竹管弦之音连绵不绝，看来是打算彻夜不眠了。
那舞台子上小生涂了浓厚的彩妆，眉清目秀的，尖细的嗓音让人忘却他原是个男人，穿着女人的戏服，倒也合身。
“扶离，请你来白府一趟可不容易呢。”白初向谢提析敬酒。
他拒绝了多少人的慰问探视，那大夫的怜悯叹息声让他的性情一夜大变，变得暴虐无道。
他躲在自己的宫殿内，像一只蟑螂一样，再也不想踏入光明。
“子始大哥言重了，白府与谢府交好，小弟我还是会来的。”谢提析一饮而尽，嗓音与台上小生的嗓音颇为相似。
白衿低笑：“我们都希望你早日走出阴影，毕竟谢府只剩下你这么一根独苗，伯母又身子不好，你总要担当起这么一个大家的责任，若有难处，尽管开口，有我们在，无人敢对谢府不敬！”
他说的信誓旦旦，拍拍胸脯，俨然一副好兄弟的模样。
“眼见他起高楼，眼见他宴宾客，眼见他楼塌了！”
台上男扮女装的小生唱着。
谢提析眯了眯眼。
这唱的，是《桃花扇》啊......
（本章完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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